纽约时报 | 中国强化网络信息监控

香港——中国政府于周五宣布了新规定,要求互联网用户向网络服务商提供真实姓名,同时要求网络公司在删除被禁内容、并向官方报告方面承担更大的责任。

最近几周,政府的网监们严厉加强了对国际互联网通讯的限制,政府的新规定正是在这个时候颁布的。新规定使公司保护商业秘密变得更加困难,也让个人更难访问中国共产党认为政治敏感的海外网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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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w Hwee Young/European Pressphoto Agency

北京的互联网用户。

这些由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宣布的新规定,允许网络用户继续用假名在网上发帖子,但需要事先提供给服务商他们的真实姓名,此举可能会给类似Twitter的国内微博上的一些热烈讨论降温。当局间发性地因为网络用户发布政治敏感言论,比如呼吁建立多党制民主制度、或者指控地方官员的不当行为,拘留甚至监禁发帖者。

新规定要求,任何网络接入服务提供者,包括提供固定线路或移动电话上网服务的商家,"应当在与用户签订协议或者确认提供服务时,要求用户提供真实身份信息。"

最近几周,中国网民曝光了一系列性丑闻和财务丑闻,导致至少10名地方官员辞职或被免职。国际新闻媒体也发表了一些有关中国领导人亲属积累财富的报道,《纽约时报》中英文网站和彭博社(Bloomberg News)英文网站因为发表此类报道被完全屏蔽,网上的相关评论则被迅速删除。

周五宣布的规定进一步强化了过去一年中颁布的一系列类似的行政指导方针和市政府规定。由于担心用户们的反应,中国大部分私人网络服务提供商对遵从这些规定不积极。互联网专家表示,全国人大常委会的决定有更强的法律效力,给中国网络服务商带来更大的压力,迫使他们更快、更全面地遵守规定。

作为一个看来是为了让中国公众更能接受新规定的尝试,常委会决定中还有一条要求中国企业在收集和保护电子数据中更加谨慎的条例。

常委会的法制工作委员会副主任李飞周五在北京召开的新闻发布会上说,"现在网络活动中,随意收集、擅自使用、非法泄露,甚至倒卖、出售公民个人电子信息的问题非常严重。侵入攻击信息系统窃取公民个人电子信息,以及通过网络实施诈骗,侮辱诽谤他人等违法行为也大量发生。"

李飞对于政府想借新规定阻止腐败行为曝光的说法予以否认。

"公民依法行使上述权利,任何组织和个人不得以任何理由和借口进行干预,不得压制和打击报复," 他说。"同时,公民行使自己的权利包括利用网络,应当在宪法和法律的范围内进行,不得损害国家的、社会的、集体的和其他公民的合法权利。"

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的发言人表示,常委会中有145人投票支持新规定,五人弃权,一人反对。

实名制要求看来尤其是针对移动电话通讯公司以及其他移动网络接入服务提供商的。工业和信息化部官员赵志国在新闻发布会上表示,固定电话用户已基本实现了真实身份登记,但移动电话用户只有七成实名注册。

过去几年里,当局已经使人们匿名购买手机卡换新号码变得更难。新买主在拨打国际长途前,需要用身份证去注册开通该业务。

赵志国说,"为贯彻落实好《决定》的有关要求,工信部将完善配套的规章制度,制定详细的实施方案,全面开展电话用户真实身份管理工作。"

最近几周,中国的审查机构已经开始屏蔽更多外国网站,加大对虚拟专用网(virtual private network,简称VPN)的屏蔽力度。VPN是一种加密的计算机间通信工具,中国的公司和个人用VPN是为了避免遭受政府和国企的监听,绕过中国对某些海外网站的屏蔽,中国政府认为这些网站讨论政治敏感话题,被屏蔽的网站名单很长,而且越来越长。

加利福尼亚大学伯克利分校(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Berkeley)中国互联网研究员小组负责人萧强表示,中国政府在过去两年里试验了各种方法识别并屏蔽VPN。但他说,政府直到9月才开始大规模启用该能力,并于那之后扩大了屏蔽的使用,尤其是在11月初中国共产党全国代表大会召开前的几周。

虽然许多人预期中国政府对网站和VPN的屏蔽在党代会结束后会有所减弱,但事实并非如此。萧强说,中国屏蔽VPN"是技术上精明、政治上自我毁灭的行为",因为虽然屏蔽VPN也许能让政府更有效地监控通信,阻止敏感政治信息的传播,但是这么做有高昂的代价,会引起中国各地计算机用户的反感。

政治分析人士表示,总地来说,各种针对互联网的措施意味着,尽管党代会选举出的新领导层也许在大谈改革,包括进一步对国际竞争开放经济,但新领导人对更自由的政治言论仍保持极为谨慎的态度,甚至也许会采取进一步的限制。

通过分析谷歌(Google)的搜索词可以跟踪中国感性趣的主题。记录显示,"VPN"的搜索量从8月晚些时候开始激增,在11月早些时候党代会开始时达到顶峰,此后一直保持在高水平。

中国20世纪80年代、90年代的最高领导人邓小平,在文化大革命后向全世界开放中国经济时,有一个著名的观察,他说,"苍蝇"会不可避免地飞进来。住在北京的社交媒体专家利明璋(Bill Bishop)说,最新的政策表明,"他们有一些技术高超的电脑专家,正试图找到不让数码苍蝇飞进来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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